2012年11月10日 星期六

080816神秘之夜:大禹是古人最成功的造神


大禹治水


大禹是有文獻記載的最早一例“剖腹產”,而且是由鯀這位大男人所生。《天問》、《山海經》等都說鯀殛死三歲不腐,後用刀剖腹生出禹。從大禹的出生,我們便大抵可看出大禹其人帶著濃厚的神話色彩。“大禹治水”的故事,幾乎家喻戶曉,人們熟悉的“三過家門而不入”、“鯉魚躍龍門”等,也典出大禹。還有神州大地數以十計的禹跡,似乎都在印證著禹的存在與那場足以驚天地、泣鬼神的治水運動的曾經發生。其實,大禹是中國古代最成功的一次造神,正是這次造神運動,讓禹由凡人成為無所不能之神。

歷史上是否有禹其人,古史辨派曾提出過懷疑,也有方家根據神話學原理推論大禹既非神,亦非具體“個人”,而是代表著一個以“蟲”為圖騰的部落。竊以為,歷史上應該有禹其人。一則大禹治水事蹟,《尚書》、《詩經》等先秦古籍,包括青銅器齊侯鐘銘文中均有記載,秦公簋、秦公鐘銘文中也都出現過禹的名字。二則司馬遷在《史記》中不惜化筆墨言及禹的下葬之處,對禹死於“會諸侯江南計功”,下葬於會稽(今紹興)持肯定態度。若禹只是子虛烏有,何須太史公如此詳盡地敍述其下葬之地。三則《吳越春秋》、《史記》、《竹書紀年》、《越絕書》等,都認定越王世家是禹守陵人之後裔,說禹第六世少康帝“恐禹祭之絕祀,乃封其庶子於越,號曰無餘。”讓人頗感興趣的是,今紹興大禹陵一帶仍存有姒姓的村落,應該是當年守陵人之後裔。倘若歷史上本無禹,為一座空塚守幾千年,似乎於理難通。


紹興大禹陵


禹確有其人,禹也曾經治過水。新近有論者言,大禹治水治的是海浸。說是禹時代海平面上升,海水倒灌至陸地,世界範圍內都有被海水所淹的傳說。海水退後,地面一片淤泥,不加以治理,就不便耕種。大禹所治理的,正是這種田間水渠的管理。而且這與孔子所說的“盡力乎溝洫”是大致符合的,《孟子》等古籍中所說的 “水橫流”、“水逆行”等,大概也只有在大規模海浸時才會發生的現象。

筆者則贊同徐旭生先生關於大禹曾治理過共水之說。徐旭生認為在《禹貢》、《水經注》等古籍中頻繁出現的“共工”、“共縣”、“洚水”等,實際指的是位於今河南輝縣境內的一條小河共水,此地正當黃河轉折地方的北岸,黃河歷代水患幾乎全發生在這一地域之內。禹在歷史上所治理的河流正是這條叫“共水”的小河。而 “洪水”原為專用名字,指“共水為患”,後來才成為一個公名。《說文解字‧水部》解:“洪,洚水也。”洚水,即共水。據考古發掘證明,輝縣孟莊遺址的龍山文化城址存有大洪水的遺跡,而且正是4000年前的舜禹時期。也正是禹率治水大軍決通九河進行分流,解決了共地的水患。

禹成功治理共水,於是世人便把他敬為神人,尊為“大禹”,將他與天地相齊名,所謂天大、地大、禹大。當時人們甚至把整個中國叫“禹域”,意為大禹治理過的地方,從而把治理江河、戰勝洪災的所有美好願望,都寄託在大禹身上。“開九州,通九道,陂九澤,度九山”,大禹幾乎成為無所不能的天神,“大禹治水”便演變成中國古代最成功的一次造神運動。

《詩經》道:“洪水茫茫,禹敷下土方。”
《尚書》曰:“禹平水土,主名山川。”
《左傳》雲:“美哉禹功!明德遠矣。”
《史記》言:“大禹平活水土,功齊天地”。

幾乎所有的古籍都成為這場造神運動的“鼓吹者”與傳承者。禹被徹底地神化,治水也成為玄之又玄的神話故事。

客觀地說,各類古籍記載的大禹治水傳說,按當時的生產力水準而論,大多不可證信。如按《禹貢》記載禹所治理江河的水利工程量,即使能使用上如今建設三峽工程的最先進設備,大舜帝又能從國庫中拿出這樣一筆巨額款項,而且發出一張通行證,讓禹能在不屬於大舜管轄的東夷、西戎、南蠻通行無阻,則十三年中也絕對難以完成如此龐大的工程。

這場空前的造神運動,也在神州大地留下眾多的禹跡與傳說。安徽懷遠縣境內有禹墟和禹王宮,陝西韓城縣有禹門,山西河津縣城有禹門口,山西夏縣中條山麓有禹王城址,河南開封市郊有禹王台,禹縣城內有禹王鎖蛟井,武漢龜山東端有禹功磯,湖南長沙嶽麓山巔有禹王碑,甚至遠在西南的四川南江縣還建有禹王宮,而河南洛陽更有大禹開鑿龍門的傳說。這些遍佈中國的大禹遺跡,既寄託著民間對大禹的崇敬,也是發生在中國古代的那場空前絕後的造神運動的具體見證。

最後,筆者想說的是:無論大禹治水是歷史還是神話,大禹治水的故事,永遠是一筆寶貴的文化財富。大禹為民造福的品德,永遠值得稱頌;大禹刻苦耐勞的精神,永遠值得弘揚。

文/越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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